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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东垣治赵君中风案


戊申年(1248年)春季,节度使赵先生,年近七十岁。患身体自觉发热麻木病症。伴大腿、膝盖软弱无力;容易饿,吃下饮食就有汗出;无缘无故地发笑;痰涎咯出不利,舌发硬说话困难,声音哑暗低沉,找李东垣治疗。

诊脉见左寸脉洪大而有力。这是邪热留滞在经络中之象。又见两臂外侧有多处瘢痕,就问赵先生瘢痕是怎么来的,回答说是用燃香灸烤留下的。李东垣说:您的病都是由这些引起的。

人体的十二条经脉,灌溉全身,终而复始,循环无端。而手的三阳经,是从手开始,经过上肢外侧上行到头部。用燃香灸烤导致额外的火热之气进入手三阳经,热势严重成为邪热,邪热四处走窜,流散到周身而出现自觉身热、麻木症状。

《黄帝针经•四卷•口问第一》:胃热则虫动,虫动则廉泉开,故涎下。(《灵枢口问》:帝曰∶人之涎下者,何气使然?岐伯曰∶饮食者,皆入于胃,胃中有热则虫动,虫动则胃缓,胃缓则廉泉开,故涎下。)(引用经文说明,此患出现‘痰涎’的原因是胃热);

热伤元气,元气不足所以出现大腿、膝盖沉重无力;

饮食进入胃中,热邪的慓悍之气不遵循正常的规律,所以吃下东西就多汗;

心火盛,则无缘无故地喜笑;

脾胃热,就消谷善饥;

(脾土不足,土不生金)肺金不足,则声音哑暗低沉。

张仲景说:微数之脉,慎不可灸,焦骨伤筋,血难复也。先生您平素饮食肥美(膏粱厚味本来就容易生火),无缘无故用灸,热上加热成为邪热,热邪损伤经络成为现在这个病,这是非常明确的。

《内经》云:热淫所胜,治以苦寒,佐以苦甘,以甘泻之,以酸收之。

应当用黄柏、知母之苦寒做为君药,来泻火邪,壮筋骨,这也是“肾欲坚,急食苦以坚之”的方法;

黄芪(甘、温)、生甘草之甘寒,泻热实表;

五味子酸,止汗,补肺气之不足,做为臣药;

炙甘草、当归之甘辛,和血润燥;

升麻(阳明经)、柴胡(少阳经)之苦平,行少阳、阳明二经,让阳气从下升发到上部,也是“以苦发之”的方法,做为臣佐药。

上面的药切小块,一同煎煮,取清汁服用。更用缪刺法针刺四肢,泻各阳经的起始穴位,使十二经经气相接,并且泻除火邪。十几天就恢复得非常好。

于是命名这个方子叫清神补气汤。

清神补气汤:苍术四钱,藁本二钱,升麻六钱,柴胡三钱,五味子一钱半,黄柏三钱,酒知母二钱,陈皮一钱半,黄芪三钱,生甘草二钱,当归二钱,上件剉,如麻豆大,每服秤五钱,水五盏,煎至一盏,去滓,空心,候大小便,觉饥时服之,待少食,以美膳压之。

(《东垣试效方•卷九》)
《东垣试效方•卷九》原文:

戊申(1248年)春,节使赵君,年几七旬,病身体热麻,股膝无力,饮食有汗,妄喜笑,善饥,痰涎不利,舌强难言,声嘎不鸣,求治于先师。

诊得左寸脉洪大而有力,是邪热客于经络之中也。两臂外有数瘢,遂问其故,对以燃香所致。先师曰:君之病皆由此也。夫人之十二经,灌溉通身,终而复始。盖手之三阳,从手表上行于头,加之以火邪,阳并于阳,势甚炽焉,故邪热妄行,流散于周身而为热麻。《黄帝针经•四卷•口问第一》:胃热则虫动,虫动则廉泉开,故涎下;热伤元气,而为沉重无力;饮食入胃,慓悍之气不循常度,故多汗;心火盛,则妄喜笑;脾胃热,则消谷善饥;肺金衰,则声嘎不鸣。仲景云,微数之脉,慎不可灸,焦骨伤筋,血难复也。君奉养以膏粱之味,无故而加以火烟之毒,热伤经络而为此病明矣。

《内经》云:热淫所胜,治以苦寒,佐以苦甘,以甘泻之,以酸收之。当以黄柏、知母之苦寒为君,以泻火邪,壮筋骨,乃肾欲坚,急食苦以坚之;黄芪、生甘草之甘寒,泻热实表;五味子酸,止汗,补肺气之不足,以为臣;炙甘草、当归之甘辛,和血润燥;升麻、柴胡之苦平,行少阳阳明二经,自地升天,以苦发之者也,以为臣佐。㕮咀,同煎,取清汁服之。更缪刺四肢,以泻诸阳之本,使十二经相接而泻火邪,不旬日良愈。遂名其方清神补气汤。

清神补气汤:苍术四钱,藁本二钱,升麻六钱,柴胡三钱,五味子一钱半,黄柏三钱,酒知母二钱,陈皮一钱半,黄芪三钱,生甘草二钱,当归二钱,上件剉,如麻豆大,每服秤五钱,水五盏,煎至一盏,去滓,空心,候大小便,觉饥时服之,待少食,以美膳压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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