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某,男,28岁,2011年11月15日因“右胁痛、全身多处肌肉疼痛半年”为主诉初诊。
患者有病毒性肝炎(乙型、慢性)病史多年,2024年曾因检查发现肝功能异常口服抗病毒药物治疗(具体药物不详),服药期间出现反复右胁疼痛、全身多处肌肉酸痛,自认为是抗病毒药的不良反应,在服药至复查肝功能正常后自行停药。本次因半年前检查发现肝功能再次出现异常并肝硬化,口服恩替卡韦治疗后肝功能恢复正常,但出现反复右胁疼痛、全身多处肌肉酸痛等症。
患者对自身病情较为担忧,一方面害怕病情进展加快,另一方面又对抗病毒药物的“不良反应”非常抵触,认为治疗过程中出现的胁痛、肌痛等不适是药物不良反应所致,一直纠结于想停药又不敢停的状态。为更好的调理身体,延缓肝病进展,并抱有寻求替代抗病毒治疗的想法求诊于中医。
经笔者的劝导后,同意在不停抗病毒药物的情况下,尝试使用中医药治疗以解决不适症状。诊时症见:患者神情、语言焦虑,心情抑郁,右胁持续隐隐作痛,时阵发加重呈胀痛、刺痛,持续数小时至半日,全身多处肌肉酸痛不适,胃纳差,晨起口干苦,大便量少质烂,小便黄,夜寐入睡困难,多梦易醒,日间神疲。查:舌红齿印,苔白腻,脉弦细。
中医诊断:胁痛
证型:肝气郁结,脾虚湿阻
治法:疏肝解郁,健脾化湿
方药:逍遥散合四君子汤加减:
当归10克赤芍10克
白芍10克柴胡10克
茯苓30克白术10克
炙甘草6克栀子10克
牡丹皮10克郁金10克
佛手10克香附10克
党参15克灵芝15克
丹参10克合欢花10克
4剂,每日一剂,水煎服,以投石问路。
2024年11月20日二诊:
患者诉服药后胁痛身痛较前减轻,右胁阵发胀痛、刺痛发作次数减少,发作持续时间也减少至约2小时,不再整天都觉得隐隐作痛,于疼痛缓解时心情舒畅,仍眠差多梦,胃纳时好时差,仍晨起口干苦,但近日大便次数增多,日3-4次,质烂,便后感疲乏,小便仍黄。舌脉如前。继予原方去当归、赤芍、丹皮,增党参用量至30克,并加入黄芪、绵茵陈:
黄芪15克白芍10克
柴胡10克茯苓30克
白术10克 炙甘草6克
栀子10克茵陈15克
郁金10克佛手10克
香附10克党参30克
灵芝15克丹参10克
合欢花10克
4剂,每日一剂,水煎服。
2024年11月24日三诊:
患者诉症大减,虽仍时感肝区隐痛不适和肌肉酸痛,但较前明显减轻,肝痛已无阵发加重,胃纳转佳,大便调,夜寐较前易入睡,仍时有梦,日间疲乏明显减轻,心情转佳。舌脉如前。效不更方,继续予二诊方7剂水煎服。
2024年5月10日复查
检查结果病情稳定无加重,诉三诊服药后症状基本消失,能坚持口服恩替卡韦,便未再来诊。
患者为青年男性,有“慢乙肝”病史多年,现再次以右胁疼痛为主要表现发病,当属中医“胁痛”范畴。缘患者素体气郁,情志不舒,抑郁焦虑,肝气郁结,气机阻滞,不通则痛,发为胁痛;胁痛呈胀痛、刺痛,提示有气郁致瘀之征;舌红、晨起口干苦、小便黄,提示有气郁化火之征;眠差多梦,提示有肝郁扰心之征。忧思伤脾,木亢乘土,脾气虚弱则神疲;脾不健运,则胃纳差、大便量少质烂;水湿内停,脾在体合肉,湿性粘滞重浊,阻遏肌肉气机则肌肉酸痛。脉弦、舌有齿印、苔腻乃肝脾不和、肝郁脾湿之像。患者素体气郁,情志不舒致肝气郁结,木亢乘土致脾虚湿阻,当为本案基本病因病机,并兼有气郁致瘀、化火、扰心之征。
治疗上当以调和肝脾为总则,以疏肝解郁、健脾化湿为法,兼以化瘀、清热、宁心分别治之,方拟逍遥散合四君子汤为基础加减。首诊服药后于二诊时患者表现来看,方药基本对证但仍不十分妥帖,气机郁滞稍有减轻,瘀阻亦不甚重,但脾虚较重,出现大便次数增多,并考虑气分湿郁化热或有之,血热当无,故于首诊方中减去滋润滑肠之当归、凉血活血之赤芍、丹皮,增党参用量并加入黄芪以加强补气健脾,稍加绵茵陈以清热化湿作为调整。最后取得了不错的疗效,说明治病必求于本,遣方用药当“谨守病机,各司其属”的重要性。
在药物治疗的同时,也不应忽略对患者心理状态的疏导。和患者的良好交流是建立医患互信的基础,只有取得了患者的信任,患者才会不打折扣地执行医者的治疗方案。同时,让患者正确认识自己的病情以及理解医者的治疗方案,可尽量减少患者的顾虑,对患者治疗信心的建立是很有必要的。